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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军回到南京城的时候,韩匡嗣穿了一身白衣,去向皇帝耶律贤请罪。
耶律贤的兵马这次的出击方向在西路,听说东路的韩匡嗣战败之后,耶律斜轸都急忙撤军了,耶律贤的大军也就没有动。
徐咏之没看错,这次出击,声势很大,但主要是耀武扬威,耶律贤也没有做好打打仗的准备,偏偏老韩惦记着要当宋王,就摔了一个大跟头。
耶律贤看看老韩一脸可怜,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攫欝攫欝
俩人是老朋友,小时候就是兄弟了,老韩是耶律贤的老大哥,一路给他家看病上来的。
“怎么损失这么大,敌将是谁?”
“刘廷翰、李守节、李继峦崔彦进。”
“崔彦进倒也罢了,李继隆有点本事,但是打不了打仗,刘廷翰是个平庸的人,李守节是谁?”耶律贤盯着韩匡嗣问。
“李守节是徐咏之大人的副将。”韩匡嗣老老实实地说。
“哦,原来是你的兵啊,对上自己的兵,觉得怎么样?”耶律贤这个话头不善。
“李守节部的兵,确实很厉害。”徐咏之说。
“那你是不是要谢罪……”耶律贤问。
萧燕燕清了清嗓子。
耶律贤没有理他:“你要不要谢罪呢?”
“臣是大辽国于越耶律休哥,徐矜练出来的兵,不能算在臣的头上。”徐咏之说。
耶律贤一下子没料到这种回答,不是说汉人都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吗?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套。
“陛下……”韩匡嗣苦苦哀求道,“耶律休哥大人这次多次救了臣……”
“你少废话!”耶律贤打断了他。
“你如果要造反,别怪朕……”耶律贤一脸的虚张声势。
“是我拯救了你的军队,没错,是你的军队。”徐咏之懒得理他,索性开怼,就连“臣”字,也不说了。
没想到耶律贤一听到“你的军队”,反而心情大好。巘戅综艺文学巘戅
因为他觉得徐咏之没有反心。
“你明白就好。”耶律贤点了点头。
“你救了老韩,朕不得不封你,你来担任北院枢密使。”耶律贤说。
“谢陛下。”
别看于越大,于越是个虚职。
北院枢密使,真的是能够调动更多兵马和资源。
“说真的,皇后有没有想要你……嗯?”耶律贤压低了声音问徐咏之。
“臣的妻子,在皇后娘娘那里。”徐咏之回避了这个问题。
“好,朕很满意,”耶律贤说,“去见皇后娘娘,把你的女人接回去吧。”
徐咏之告辞出来,直奔皇后娘娘办事的议政殿,萧燕燕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场地,白天她就在那里,男子也可以进入。
徐咏之进去拜见了萧燕燕,只见这位皇后娘娘,今天的打扮又和往日不同,近乎于盛装了。
“皇后娘娘,可有喜事么?”
“听说你拯救了大军,不算喜事么?”
“臣不敢。”
“行啦,不逗你,我的生日。”萧燕燕笑着说。
徐咏之这下尴尬了,啥礼物也没有准备。
“不用多操心,你家夏小贵给我准备了礼物了。”萧燕燕拍拍手,小贵从后面的房间里出来了。
“她正巧过来送礼,没想到你就来了。”
“这些天,多谢皇后娘娘照顾小贵。”
“客气啥,你我都是心知肚明,她一面受我照顾,另一面,也是我们的大辽的人质,不然……嘿嘿……看你家娘子多会挑礼物。”
小贵听不见,只是甜甜地笑着。
萧燕燕手里,拿着一架镶金的手弩,这是典型的山字堂风格的手弩,只是看上去有黄金珠宝的装饰,更像是一架工艺品。
“我还真的喜欢这个。”萧燕燕笑着说。
徐咏之一把抓住了小贵的手,只觉得出兵这一个多月,好像过去了一百年。
“我都挺好的,皇后娘娘对我很好。”小贵说道。
她尽量学会了去读别人的嘴唇,汉语基本上能听个大概,但是契丹语,就很难了。
她也在尽量学着在听不见的状态下,控制自己的音量。
徐咏之给了她一个拥抱。
“你们快点回去吧。”萧燕燕看见他们两人这个样子,就让他们回去。
“皇后娘娘,臣有一件事想要问。”
“李芳仪是吧。”萧燕燕真是聪明。
“正是。”徐咏之说。
“这个女人暂时没有什么动向,似乎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但是,我不喜欢她的眼睛,太贼了。”萧燕燕说。
“皇上一直没有出兵,和这女人有关系吗?”徐咏之问。
“我不清楚,应该不是这个原因。”萧燕燕说。
“皇后娘娘,臣斗胆问一句,您和皇上不在一起已经很久了吧。”徐咏之说。
“大胆!”萧燕燕轻声说道。
“臣没有别的意思,那个女人,可是随时趁虚而入的。”
“我知道了,你带着你女人回去吧,我会去处理的。”萧燕燕说。
徐咏之和小贵告辞,马上要出门的时候,萧燕燕叫住了他们。
“拿上这个,”萧燕燕拿出一个锦盒,“回家拿出来就行了。”
徐咏之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也不多问。
他们穿过院落的时候,看见了耶律贤和李连翘,李连翘蜷缩在一件白貂里,华丽得像昔日的大唐长公主一般。
徐咏之咬牙切齿地拉着小贵请安。
耶律贤摆摆手,意思就是让他们下去。
李连翘却说:“陛下,不介绍一下吗?这位大人和这位夫人,到底是谁呢?”
徐咏之轻轻拍拍小贵的手,让她不要冲动。
“这是耶律休哥大人,我们宗室的大臣,朕的同族兄弟。”耶律贤说。
李连翘睁圆了眼睛,一脸无辜:“陛下的兄弟,生得倒是像个南人。”
“哈哈哈哈,”耶律贤非但没有怪她,还笑了起来,“芳仪你观察得仔细,我这个兄弟啊,在幽州长大。”攫欝攫欝
“不不不,还要往南。”李连翘说。
小贵咯咯地咬牙。
徐咏之淡淡地说:“芳仪殿下是哪里人呢?”
“不记得了,好像是某个地方,不知道是荆南,还是湖南了。”李连翘说。
耶律贤这几天,大得李连翘的趣味,他觉得世界上没有这么有趣的女人了。
“芳仪天真烂漫……”他曾经这么称赞道。
其实就是装傻。
徐咏之心想。
假装什么都不懂,扮猪吃老虎,是李连翘的所长,你看着她有双无辜的眼睛,其实心里她不一定多得意了:徐矜,你看,我就在你面前,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徐咏之和小贵告辞出宫,回到了家。
家里有人,巧姐在,徐宗谱和刘锐儿也在。
刘锐儿被陈抟老祖救活之后,生下了一个儿子,而今已过满月,这两天才算被小朵送了回来,小朵也不多待,直接回了少华山。
徐宗谱见母子最终平安,也是松了一口气。
巧姐听说徐咏之要回来,也是赶紧安排了酒和菜,等着她。
“相公,贵姐,”巧姐笑嘻嘻地把他们请上了桌,“一家团圆,最好不过了。”
徐咏之突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做了祖父了,难道不开心吗?”巧姐问徐咏之。
“哦,那倒不是,”徐咏之摇了摇头,赶紧从怀里掏出萧燕燕给的那个锦盒,他拆开锦盒,里面是一个羊脂玉的小马驹。
“这是给孩子的。”徐咏之笑了笑。
“谢谢爷爷!”刘锐儿兴高采烈地说。
“真是的,孩子都有了孩子了,我们这些人,能不老吗?”徐咏之笑着说。
他也是暗暗地叫了一声惭愧。
萧燕燕是知道他家里的有孩子这事的。
“皇后娘娘派人来过吗?”徐咏之问巧姐。
“没有,是我进宫去跟她通报过。”巧姐说。
“你怎么跟她说你是谁?”徐咏之问。巘戅玩吧巘戅
“就说我是你的侧室啊。”巧姐说。
“原来如此。”徐咏之笑了笑。
“光顾着说话了,我把汤端上来。”巧姐说。
巧姐把丝瓜蛋汤端了上来。
“你们鄂州,管这道汤叫什么?”徐咏之笑着问道。
“家常菜,就是丝瓜蛋汤。”巧姐说道。
巧姐把汤盆放下,徐咏之眼尖,一眼就看见巧姐的手腕子上有点什么。
那是一个小小的“魅”字。
徐咏之开口就要问,被小贵眼尖,早就看见了,一把按住,接过碗来,给徐咏之盛了汤。
“喝吧,相公,今天是这么好的日子……”
徐咏之点了点头,一会儿饭吃完了,徐咏之和小贵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两人开始笔谈:
“巧姐不对劲,像是换了个人。”徐咏之写道。
“她手上那个字是怎么回事。”小贵问道。
“李得臣手上也有这个字。”徐咏之道。
“你问丝瓜汤是什么意思?”小贵写道。
“巧姐不认识丝瓜和瓠,一直都叫瓠。”徐咏之写道。
“叫喳喳灰,请蔻蔻来。”小贵说。
徐咏之犹豫未决,其实他刚才就想问,直接叫破巧姐,然后逼她说出发生过什么就好了。
“不要自己动手,巧姐身上有巫术。”
“如果是巫术,就是这两天发生的,在少华山不会中巫术。”
这个时候,门外有人敲门。
“相公,贵姐,你们在屋里吗?”巧姐问道。
语气如常,没有任何破绽。
徐咏之把刚才书写的字条放进炭火盆,眼见它成了灰烬,才答应道:“我这就开门。”
门外的巧姐端着一碗药。
“给贵姐煎的药,对她的耳朵有好处。”巧姐说。
“放下吧。”徐咏之说。
“要趁热喝。”巧姐说。
徐咏之拿起碗来,假装吹凉药汤,暗暗闻这药汤的气味。
“怎么,还怕我谋害贵姐不成?”巧姐说。
“没有,想听听你的方子。”徐咏之笑道。
“好啊,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熊氏老方!”巧姐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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