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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屋外的敲门声响起,周子彧本以为是长羲,推开门后发现竟是李毓莱,让他不免得有些讶异。
“义母?”
见到来人,周子彧的脸上露出纯真的笑意,正想将李毓莱请进门时,她却委婉回绝了。
“时候不早了,我不想耽误你休息,就简单几句话而已。”
李毓莱声音轻柔,见周子彧褪去盔甲后穿得单薄,便缓缓往张开的门缝中央挪了些许,却没让他察觉到。
“嗯,义母请讲。”
“子彧,今天秋围的时候……是有什么让你不顺心的事情吗?”
周子彧的眼神微微浮动,却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语气轻松。
“没有啊……义母为何这样问?”
李毓莱略带欣慰地看着周子彧,就像在看着自己的孩子。
“回来的时候没见着你,所以义母才有些担心,但看着你身体安然无恙,还是放心了不少。”
“谢……谢义母关心。”
第一个字出口时,周子彧的声音突然便沙哑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要哭未哭时,明明已经靠自己挺过来了,但身边若是有人关切地问上一句,眼泪便会控制不住地会决堤而出。
周子彧正处在这样的境况下,只是眼下他的泪意,几乎源于关切之人本身。
他没想到在这世上,真的会有毫无血缘连成的亲情,就这样活生生地摆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臣服和依赖于这样美好的温情中,短暂地忘却痛苦。
“没事的义母,我只是真的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李毓莱自然听得出来这是他的搪塞之词,正是因为了解他的脾气性格,李毓莱才会孤身前往来探望。
因为她知道,这孩子若非有心事,回府是定会前来拜见的……只是他性格太过内敛,他不想说的事,自己多半也问不出个什么结果,心急下还容易适得其反。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周子彧额间的碎发被风吹乱,他自然能想象的到李毓莱背上的寒意有多重。
比自己娇小那么多的身躯,却在这里为自己遮风挡寒,任凭周子彧的心是石头做的,也该裂缝了。
“义母你快些回去吧,这里风大,别着凉了。”
“好,我这便走了,你快些好好休息……”看着周子彧懂事的举止,李毓莱的目光中掠过一丝心疼。
“不管子彧你以后身在何处,一定要记得,京城这处陆府的宅子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李毓莱缓缓地合上门缝,在风吹不到的屋内,他再也无法替湿透的眼眶寻找到任何借口。
他很庆幸,如果多年后回忆起自己人生中那些快乐的时光,至少不会是一片空白。
一盏茶的功夫后,许是因为长羲心中也有些许愧疚之意,从她敲门的声音中,周子彧可以明显地听出迟疑。
他起身去开门,见到长羲后却并没有在意她的神色,而是自顾自地领她去了暗藏霍清的房间。这期间,两人似乎达成了一种特殊的默契,没有只言片语的交谈。
周子彧打开锁,推开门便侧身容长羲进去,他则像狱监似的守在门口,没有要踏进房中的意思。
长羲快步踏进房中,在床榻边发现了一手被绑在床头,整个人已经瘫坐在地上的霍清,而他的周围全是杂碎的碗和饭菜。
“霍清!”
长羲微微摇动着霍清苍白的脸,试图让处在昏迷边缘的他清醒过来。
“你为何要绑他?”
长羲摸着霍清手上的布绳,看到了他手腕上一条条挣扎的痕迹。
“我料到他今日会醒,只得提前将他绑起来,免得他一不小心跑出斯尧阁,在府中惹处什么是非,到时候你我都不好交代。”
“但……”
长羲明白周子彧的用意,但看到霍清这般伤痕累累的孱弱模样,始终是觉得愧疚。
“我没用麻绳而用的棉布条,已经是替他着想了。”
周子彧为了确保霍清能待在这个房中,的确已经仁至义尽了,不仅替他处理好了伤口,还将饭菜定量送到房中,确保他不会因饥饿而加重病情。
只是对于一清醒就发现又被困住的霍清来说,这一切都被内心的恐惧所完全吞噬,犹如再次坠入地狱深渊,只剩下崩溃。
“霍清……”
长羲感受到了霍清手臂的微微颤动,震惊中带着一丝狂喜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霍清你醒醒……醒醒。”
霍清就靠着这么一点模糊的声音指引视线,才逐渐看清了眼前之人的面庞。
“长……长羲……”
霍清的声音让他终于有了一丝生气,和地狱陡然划清了界限。
“是我……我是长羲!”
“我是不是……已经死了,还是这次你……你又救了我?”
霍清艰难地说完这句话,仿佛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你没有死,你待在这里一直都很安全。”
长羲想要扶霍清坐到床榻上,但单靠她一人属实不易,稍有不慎还可能会弄疼他的伤口。
“能不能……搭把手?”
长羲为难地冲周子彧开口,却一直低着头,只因害怕听到他拒绝的回答。
周子彧直接走上前扶起霍清,并未多语后,还顺手解开了他手上捆绑的棉布条,让他能整个身躯能更加舒展地躺在床上。
“谢……”
长羲的道谢还未说完,周子彧已经转身走远,语气听起来却不似刚才那般强硬。
“我去给他拿布换药。”
“哦……好。”
长羲的目光随他出门后又重新看向床榻上的霍清,却发现他也正看着周子彧离开的方向。
“霍清你别怕,他和我一样都不会伤害你的,而且你身上所有的伤,都是他帮你处理的。”
“这是你家吗?”
长羲点了点头回应霍清。
“那他……”
霍清眼神中流露出的深意,让长羲以为他误解了自己和周子彧的关系。
“他是我父亲收的义子,也算是我的哥哥。”
“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叶将军……不过他看你的眼神,的确让我有些遐想。”
霍清不知自己从哪儿来的气力,还能同长羲讲这样的话。
不知为何,他一见着长羲,就总会袭来一种想要倾诉的感觉,即便自己已经到了说话都困难的地步。
“我与他之间,最好的关系也许就只能是现在这样了。”
长羲神情低落,怅然若失。
霍清见状便有意岔开话题,重新引到了自己身上。
“是姗……惠妃娘娘让你照顾我的吗?”
她的名字已经深深地刻在霍清脑海中,难以让霍清习惯那后宫中如出一辙的称谓。
“那她可有和你交代些什么?比如何时再让我回宫,是等伤好了还是……”
“霍清,你先听我的好好养伤,其他的我们以后再说。”
听到霍清的话后,长羲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绝不能在此时告诉他真相,尽快搪塞过去,至少……也要瞒到他伤好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