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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昕可闭着眼睛,满身皆是螨蠓腐虫撕咬拉扯,霎时间五官扭打成一团,眉间皱成一个“川”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痛苦中勉强撑起一抹坦然的笑意,是没人援救的绝望,咽下两三口唾沫,从喉咙中缓出一口叹息,作为一丝灵魂反倒是更为孤立无援。
“世人害我,神鬼欺我……”蒋昕可嘴唇下意识蠕动了两下,双眼失了神采,平静听着远处徐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的步伐,她惘然轻笑一声:“他们害我成了这样,将我变成厉鬼,却又害怕我厉鬼的模样,不依不饶要我灰飞烟灭……”
现在的世人啊,为何恐惧我痛割腐肉的伤?蒋昕可疼痛至极,不得不用锐利的指尖划过柔嫩的皮肤,以自己一副血肉之躯化作容器豢养满身贪婪嗜血的螨蠓腐虫。算是她在对心灵深处无限的忏悔,可是,她又有什么错呢?错在太过卓挑,错在自己的优秀触碰到了一些人贪而不得的利益,让那些生活在臭水沟的阴暗小人望其项背,从而厝薪于火,誓要把她逼入绝境,挫骨扬灰。
此刻,她的心生活于虚无缥缈的拟境,她的思畅游在只有她一个人的天堂……
这所谓的天堂,刹那间变成无极炼狱,蒋昕可就此被束缚在一栊棺材之中,被螨蠓反噬,静静等待死亡后的灰飞烟灭……
忽然间,告别厅现出一人,又是他,俊冷凛然不可侵犯,芝兰玉树之姿晃晃飞升跃起,行剑在手,横斩眼前破晓,浇尽血污烟光,纵横挥霍行似薄云,驱散蒋昕可全身螨蠓,祛除那道幽绿的封印。
未及蒋昕可谢过此人,腰配间的紫陌清铃哧哧按耐不动,他面无表情,对着蒋昕可淡淡道出几字:“到紫陌里去。”
蒋昕可的魂魄被紫陌铃铛散发出的清香吸了进去,暂时获得了安全。
“是护教大人!”
此刻的告别厅乱成一锅粥,一人高声疾呼望见了眼前清秀的男子,顺带着众人一同敬畏跪下。
不愿拖泥带水,只见着毕露出涉世深久的尖锐锋芒,目光从未触及到脚下匍匐的众人,朝着远处那名叫徐霍的老头梦魂怒视,微步凌波踏出了厅外,与徐霍同消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墨尚卿!你坏我好事!”徐霍怒目圆瞪,攥紧了拳头,身后招出倾世碧波的光芒。
墨尚卿散发着与生俱来的霜冷,化作千万道冰魄剑魂,“怙恶不悛,连小姑娘都不放过……呵,你……错的可以……”
“一错再错,大不了,从头再来。”徐霍吹嘘着下巴边细长的公羊胡,将歪理讲得头头是道
“沆瀣一气,臭味交杂,如何再来?”
“我和尚卿君可是一丘之貉,莫要故作清高。你我各为自顾得失,怎么还成怙恶不悛之徒了呢?识相点,把蒋昕可的魂魄交出来。”
“你们已经将她害死,目的自也达成,还要将她挫骨扬灰,不让人家往生投胎!是何道理!”
“这不劳护教大人费心,我们要她的魂魄自然是有她的用处,便是挫骨扬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歪理邪说……”
“哼,墨尚卿,你清高……”
徐霍自起飞跃,布下天罗地网,霎时间外面乌云密布,手中挑起暗黑深绿的藤蔓,朝着墨尚卿的方向如恶魔般张牙舞爪,面前仿佛站尘烟膝胧妖雾的鬼影,耳畔萦绕和尖锐和幽灵的嘶吼。
墨尚卿疾缓应付,挥动手中的辞故剑来去自如,轻巧斩断眼前的藤蔓,一点一绷,一缠一截,步碎身晃,形似醉酒。
绿枝妖物更是源源不断朝墨羽身侧涌来,他眼疾手快,斩杀藤妖千万,铸造狂狞冰魄,手指颤点,结冰魄法印,大喊一声,“敕!”
瞬间,封疆寒冰冻住了四面八方的毒藤。寒气之下,朦胧散去一层薄薄的烟雾,而徐霍也消失在弥漫的冰雾之中。
“中计了!他们的目标是徐泰!”墨羽眉间揉成一团,收起手中的辞故,缓缓落地。
“护教大人!徐泰在菩提阁!”紫陌铃铛中传来蒋昕可急促的话语。
说到徐泰这里,被惊吓崩溃的他爆破出强大的力气,在刚才那一刻涌现出前所未有诧异惊人的力量,他撒开母亲的手。一边疯狂说着“祸乱孽子,罪该当诛逆天改命,篡权掌教,还我命来!”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离开了告别室,脑子中一片空白,不知道往什么方向跑去,想着跟从心中所想随意乱跑。
冷静,他只想要获得片刻的安定和平静,但却凭着自己的直觉跑进了一座房间,亭桥阁楼,屋檐之上居然翻涌着骇浪惊涛,颠倒幻境,上为海下为天,而徐泰,脚踩苍穹,头顶凌波,身处陌生绝境,试图找寻出路,回头却发现,大门死死紧锁。
屋外,又是那两人,不依不饶跟着自己,“师父,为什么要放了那小子……”
“答应过墨羽不伤徐泰分毫,古人诚不我欺也。”
“可是!就这样放过他了吗!”那个女孩急着直跳脚,揪着徐霍的手臂,哭诉说道:“蒋昕可的魂魄也被墨羽收走了!这徐泰又碰不得!那我们谋划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
“放宽心……我们不伤他,自有伤他人,我们只需坐收渔翁之利。你,快回去吧,免得众人怀疑……”
两人的脚步越来越轻,越来越远,留下徐泰一人,被锁在这所谓的天壤之境菩提阁中。
徐泰眼见进来的大门死死打不开,又瞧着不远处云里雾里又多出了一扇恶鬼骷髅雕成的褴褛铁门。白沫子堆到了嘴边,又使劲咽下,脸色蜡黄没了生气,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缓步前行,慢慢靠近了这扇破败不堪的大门。
此刻,一种邪恶的声音一直在呼唤他,“徐泰,过来吧,来吧,我带你去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
他不敢打开,可是双手还是不自觉摸住了把柄,禁不住鬼魅的诱惑,听闻凄惨的“嘎吱”一声,开了门,黑暗了许久的房间除了尸体腐烂的味道,还有一种太平间特有的阴冷,冷风阵阵,钻入原本就不是很厚的衣服里面,一阵毛骨悚然。徐泰打了个哆嗦,淡色的唇颤抖着,秀气的眉毛紧锁。
“这是哪儿啊?”徐泰嘴中还在冒着热气,这温度冷的恨不得把气体都凝华了。
黑暗中,他无意间发现了一层又一层有规律整齐摆放的抽屉,好奇心再一次驱使他去打开了一个离他最近的柜屉,好像粘了强力胶水一样死死贴着,他两脚贴着其他冰冷的抽屉,用尽吃奶的力气但又轻轻松松拉了开来,柜屉自己就像涂了润滑油一样自动划开了大半。
徐泰不自觉得向里面看去,全省血液沸腾,心脏在胸膛里一阵乱扑,仿佛就要跳出嗓子眼。塑料袋里,是一具全身**的尸体,身上已经风干了一半,四肢呈现着死前挣扎的状态,这具尸体冰冷的可以说是已经冻僵了,没有一点弹性,跟外面这层铁皮没有什么两样,徐泰眼神呆滞地再往前面看去,靠!他的头去哪了!他竟然没有头。
“您是在找我吗,小殿下?”似有阵阵阴风吹过,徐泰的耳垂到脖子仿佛都冻僵了,他哆哆嗦嗦向后面转头。但并不愿意向后回头,却被一股神秘的力量,一种诱惑的声音如魔幻般将他硬生生扭了过去。一个毫无生气的年轻人眼睛瞪的老大,里面充满了血丝,除此以外没全看不出哪点像是一个活人。
徐泰还在惊讶,年轻人两颗眼珠子就这样直勾勾掉了下来。徐泰顺着眼珠掉下去的弧度看了下去,下面空空如也,只见两颗眼珠像是两个橡皮球,一直在上下跳动,徐泰这才反应过来,跟他讲话的,是一颗头颅。头颅脑子里的一些白色液体还在止不住地像火山爆发一样咕嘟咕嘟冒着泡,流经那张嘴边时,他贪婪地吐出了舌头,把在旁边的乳白色液体舔了进去,很享受似的,眼神却死死盯着徐泰不放。
对着徐泰嘻嘻一笑,吐着舌头说道:“让小殿下见笑了。”
徐泰现在只想要活下去,他不再担心什么上课,与现在的情形相比,上课什么的都不算是什么特别恐怖的事情了,若是能活着走出这里,他发誓,一定好好学习!再也不逃课了!现在一心只想离开这里,只想回到大人身边,但他的脚又好像灌了铅了一样死死固定在了这里。
那头颅咬着自己的牙齿发出“嘎吱嘎吱”令人全身发麻的声音:“小殿下,您忘记我了吗?我是伥啊,当年为了护送小殿下安全离开幽冥界,却被神尊知晓,砍了我的头,被囚禁在这菩提阁中啊小殿下!”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过来,滚开。”徐泰不知哪来的力气眼睛一闭,用尽力气就是对朝自己飞来的头颅一记耳光。头就像是一个篮球一样,远远地飞了出去,被扔在了一个小角落,嘴里的白色液体被吐了出来。
那颗头颅还在可惜自己那液体,徐泰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了出去,如果这是在学校校运会比赛上,说不定还可以拿一个金牌什么的。
“小殿下,小殿下……我是……”
徐泰头也不回像一只无头苍蝇四处乱窜,倒是给他窜出了一个出口。顺着出口往外爬,外面的空气虽说还存在着雾霾,但在徐泰的脑子里,现在就是世外桃源。徐泰用尽最后的一点意念,跌跌撞撞回到了告别室。
告别室里面并没有人,“他们人呢,全去哪儿了?”说着,徐泰终于冲破了男子汉的最后一道防线,反正现在也没人,他放声痛哭了起来。
“啧啧,堂堂男子汉竟然在这里哭,可悲可叹啊。”熟悉的声音终于响起。徐泰回头一看,是蒋梦琪,白眼似乎要翻到天上去。他立马收起了眼泪,红红的眼眶是他哭过的唯一证据。
“谁哭了,你才哭了呢。”徐泰双手不停在脸上擦动着。
“你眼睛怎么红了呢?”蒋梦琪还是一副抓不住你小辫子誓不罢休的样子。
“我……我……,我昨天没睡好,我熬夜了,不行啊?”
“好好好,随便你怎么解释,我就是看见你哭,你还想耍赖?”蒋梦琪不依不饶。
“切……他们人呢?”徐泰被逼得无话可说,只好引开话题。
“我带你去。”蒋梦琪一把抓住徐泰的手。刚从鬼门关出来的徐泰,手还是冰冷的,蒋梦琪的突发举动使徐泰冰冷的手一下有了些许的温度。然后,这温度蔓延到了脸上,徐泰,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