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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方听韩颜臣说桃杏闹春园中也有一处温泉池就叫春满塘,立刻想起胡瞎子那四句话来。
“如果那四句话全指的是这桃杏闹春园,那五王争霸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想这天下五大妖王怎么都不可能同时跑到这闹春园来赏花吧?”
韩颜臣见十方眉头紧皱,心事重重,便问道:“兄弟,你怎么了?”
十方这才收住思绪,摇了摇头,“我只是担心大哥你冒名顶替会不会有什么风险。”
韩颜臣淡然一笑道:“先去试试再说,说不定就进去了,不过兄弟和妹妹先将那下人的腰牌藏好,到时就说是我的朋友,切不可再自称奴仆。”
说着,韩颜臣头前带路,三人就来到闹春园大门前的知贵舍。
所谓知贵舍,就相当于接待处,不过修的到也阔气非常,只不过并没看到有什么人。
韩颜臣这时心也提了起来,最后是一咬牙,派头十足地就进了知贵舍。
这次韩颜臣并没有让十方上前问话,而是自己亲自进了正厅,轻声咳嗽一声,喊道:“舍官何在?”
韩颜臣话音未落,登时就见从厅内闪出数个身材婀娜的妙龄女子,都是穿着相同,又两两成对,一个手捧金盆,一个平托温巾,分别到了三人面前,一起飘飘万福,又同时说道:“奴婢伺候贵人净手。”
韩颜臣先伸手放进金盆,沾了沾水,旁边女子用温热干巾替他擦去余水。
碧桃也依样画葫芦,净了手,唯独十方心中却是微微一惊,因为他发觉这些端水的女子,款款走来,但盆中的半盆清水却连一丝晃动都没有,明显手上都有非凡的功夫,不过他也没有声张,只是暗自留意,便最后一个净了手,站在韩颜臣一侧。
等众女子依次退下,才听内厅响起一声爽朗笑声:“贵客临门,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随着话音,就见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从内厅走了出来,看打扮倒像是个市井经商的商人,径直到了韩颜臣面前,深施一礼。
韩颜臣并未还礼,而是说道:“徽州梅潭秋,素闻闹春园美名,今日欲来钱塘一观,这两位都是我的好朋友,一道前来,劳烦舍官安排。”
那舍官听完,看了一眼十方和碧桃,神情未变,依旧是满面赔笑。
“原来是徽州梅三少东和二位贵客,小可是早闻其名,可惜一直无缘侍奉,按说梅三少远道而来,小可应尽地主之谊,请梅三少进园一观,不过想必梅三少也知道,这闹春园是王爷千岁定下的规矩,而三少东又无功名在身,请恕小可职权有限,不敢请三位贵客入园。”
说完,这男子一招手,又有三个女子捧着三个托盘过来,每个托盘上都放了一枝桃花,一枝杏花,到了韩颜臣三人面前,双手举过头顶。
舍官又笑着说道:“这是王爷千岁的一点歉意,留给三少东和两位贵客做个纪念。”
十方一瞅面前这托盘,倒有些惊讶,原来这桃花和杏花确是正怒放的鲜花,但花枝却是金光灿灿,一看就知道是纯金打造,而后插上的鲜花,且不说本身重量多少,单只是这打造工艺,也能看出是出自名匠之手。
只不过,尽管这舍官话说的极为客气,但意思却明显是要将三人给拒之门外。
韩颜臣一听脸色就是一沉,“舍官,我也素有耳闻,简王殿下是有规矩,闹春园需四品以上官员方能进入,潭秋虽无功名在身,但家兄潭冷,去年蒙天子赐恩,加封徽州四品都尉之职,此天子之恩,难道说也违了王爷定下的规矩吗?”
那舍官一听韩颜臣把天子都搬了出来,倒是微微一愣,但转瞬间又笑道:“小可久在山中,孤陋寡闻,原来大少东已蒙天子授印,那真是大喜之事,如此小可自然恭请贵客入园,但就不知都尉大人如今身在何处,也好让小可当面恭祝大人荣迁之喜。”
十方本来还有些意外,心说难道就凭韩大哥两句话就成了,这半山仙境连个真伪也不验一验吗,但一听舍官说要当面道贺,才明白这实际上就是要让梅潭冷当面来验证。
十方倒是没猜错,原来这半山仙境有规矩,除了那些皇亲国戚和几个当朝一品大员外,凡二品以下官员上山,都要以官印为凭,登记在册之后,方能随意进出。
别看韩颜臣也来过灵隐山数次,但他还真不清楚有这等规矩,所以才临时想到要冒充梅潭秋,一是他和这梅家三少东的确有几分相似,但更重要的就是想借梅潭冷四品都尉的身份,好能混进闹春园。
而当初他第一次来这四季仙境是跟着雁翎侯一起,以少侯爷的身份进入,后来每次来,早都有下人事先递上了雁翎侯府的身份凭证,所以才没人拦他,而这种事情都是下人自行处理,哪可能会惊动到他堂堂少侯爷,故而他的确是不知入门还需要以官印为凭。
因而韩颜臣就回道:“家兄此次未能同来,如果这闹春园果真如传闻一般名副其实,下次我定会邀上家兄一道来赏春,倒时再引见舍官。”
这舍官一听,却微微笑道:“既是如此,那小可就只能唐突三少东下次跟都尉大人一起来时,再入园赏花,恕小可就不远送了。”
说完,舍官竟一搭手,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韩颜臣登时面露不悦,“你这奴才好生无礼,难道我堂堂梅家,还能骗你不成?”
舍官依旧不慌不忙笑道:“三少东这话小可是万万担不起啊,更不敢有丝毫怀疑,只是这是王爷定下的规矩,所来官员,必定要以印信为凭,就算给小可十个胆子,也不敢坏了王爷的规矩。”
韩颜臣这才明白,原来要想进去,还必须要有印信为凭,不过自己缺的正是印信,要真能弄来印信,又何必要冒充梅潭秋呢?
不过韩颜臣倒也事先就做好了被人拒之门外的打算,心说这次是用红玉的全部积蓄才混进了涌金门,此刻已经到了近前,真要无功而返,之后恐怕连涌金门都进不来了。
因而方才一路之上,韩颜臣就在想如果真进不去,该当如何?
凭着之前自己的经历,他知道无论是闹春园还是曲院风荷,如果并没有什么官员入住,是并不会刻意安排护卫守护,毕竟,也没有人敢吃了熊心豹胆,来闯这四季仙境。
这一路上韩颜臣也留心观察,见人间福地里大多就是些商贾的富家子弟,还真没见到什么官员,尤其是平湖秋月,玉带晴虹和柳浪闻莺这三大最受官员们喜爱的风月之地,冷冷清清,几无恩客。
料想闹春园和曲院风荷中定还没什么人入住,那就更别提上面的南山品菊和望峰探梅了,很可能都是空的。
故而韩颜臣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心说如果能蒙混进去,自然最好,要真进不去,大不了就胡搅蛮缠,自己拖住舍官,好让十方和碧桃能趁机上到曲院风荷,不管是那醉仙对月二池,随便一个跳进去,洗去了妖毒,那就大功告成。
就算到时候真闯了祸,只要说十方兄弟和碧桃妹妹是自己的家奴,是奉了自己的命令才硬闯的,而青铜律法规定,奴仆如奉主人命令,只要没出人命,则主人认罪,奴仆不究。
大不了到时候我豁出这条命不要了,就说是因为自己被拒气不过,这才让手下奴仆大闹半山,只要自己认了,那十方他们顶多就是被打出涌金门,倒并不会为难他们两个所谓的下人。
因为韩颜臣早打定了这般主意,这时又见舍官果真拒绝,登时就想发难。
而十方在旁边一看韩颜臣脸色不对,看样子是想上前动手,吓得十方先一把伸出手,就把韩颜臣给拉住了。
虽然十方并不完全清楚韩颜臣的想法,但他也看出来,真要硬闯,可绝对没咱们的好。
别的不说,就那几个端水递毛巾美貌少女,恐怕个个都身手不凡,真闹起来,碧桃就不用提了,就是我这韩大哥,说句不好听的,十有八九也不是这女子中任何一个的对手。
因而十方这才一把拉撰颜臣,但恰在这时,却见门外一起进来了两个人,相互间是有说有笑。
其中一人正笑着冲另外一人说道:“此次可真是借了少将军的大脸面,才让小兄我也有幸能一睹这曲院风荷之妙,果真非闹春园可比。”
而另一人也笑着回道:“苏兄此言太见外了,如不是苏兄领路,伯英又哪能知道这天下还有这等妙处。”
这二人说说笑笑,携手进来,结果一眼就瞅见十方三人,而韩颜臣、十方和碧桃也看清楚来的这两人,刹那间,五人是同时都愣在当场。
而来的这二人非是旁人,一个正是永兴军的少将军潘俊潘伯英,另一个自然就是苏记银庄的少东家苏祈恩了。
等他们进来一看面前站着的三人,潘伯英和苏祈恩又同时叫道:“怎么是你?”只不过,潘伯英冲的是十方,而苏祈恩却喊的是韩颜臣。
此刻十方和韩颜臣也认出来进来的是潘伯英和苏祈恩,二人心中也同时喊了一声糟糕,怎么就这么巧,能碰上他们。
原来潘伯英和苏祈恩离开安溪镇,直接就到了钱塘府,虽然潘伯英以前从没听过半山仙境,但苏祈恩可是这里的常客,他一心要拍潘伯英马屁,故而轻车熟路,一进城就带着潘伯英进了涌金门。
本来按照苏宝卿的官品,是只能住进桃杏闹春园的赏春阁,但因为如今潘温官拜西北安抚使,同知枢密院事,正二品大员,故而苏祈恩也借着潘伯英的光,一同住进了曲院风荷的金题阁。
潘伯英虽贵为少将军,但却自幼跟父亲潘温驻军西北,从没领略过这等江南繁华,再加上潘温更是出了名的严厉,治家犹如治军,故而潘伯英可不像苏祈恩这样的富家子弟,从小娇生惯养,享受人间富贵。
这次好容易离开了家,又没了爹的约束,更去的是这繁华无比,烟花遍地的钱塘府,潘伯英一颗心早就飞了,心说可逮到了次机会,早下定决心要好好享受一番。
后来“偶遇”了苏祈恩,二人结伴同行,苏祈恩本就有意巴结,一路上竭尽所能,让潘伯英大开眼界,不时感慨原来这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美妙,自己这些年可真都白活了。
尤其是听苏祈恩大加赞赏,绘声绘色描述了灵隐山半山仙境之后,潘伯英的一颗心早就飞到了钱塘府。
前日刚进曲院风荷,就是一夜的温柔香梦,第二天好悬都爬不起来了,直到正午,才由苏祈恩领着,到人间福地逍遥去了。
这半山既挂仙境之名,自然是一派空山怀谷,鸟静幽香之色,虽景色绮丽,世间少有,但也不免过于冷清,而潘伯英年少好热闹,苏祈恩更是吃喝嫖赌无所不精,哪有心思闷在半山,当然是对那人间福地更有兴趣。
苏祈恩自然充作向导,先带着潘伯英游览了诸多美景,之后二人更是在聚宝盆里豪赌到现在。
潘伯英虽意犹未尽,但一心还念着昨日那一对儿满身异香,柔弱无骨的夏荷仙子,便拉着苏祈恩要一起回转曲院风荷。
结果一进门就看见十方三人正和舍官交涉,潘伯英虽不认得韩颜臣,但在安溪镇,因为丘山魏槐斗酒,十方和碧桃就坐在同桌,故而他也多有留意,一看这不是在安溪镇碰到的那两个叫花子吗?怎么他们也在这里?
故而这才惊讶出声。
但苏祈恩一向目高于顶,眼睛里压根就没看到十方和碧桃,此刻就如同头一次碰上一般,根本就没在意,但等他一眼看到韩颜臣,也忍不住惊叫出声。
结果,他们两个是同时发声,惊奇程度也一般无二,只不过面向的对象却不同。
而十方和韩颜臣这时也认出来是苏祈恩和潘伯英了,两人心头都是一凉,就知道这西洋镜要穿,眼前就是一场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