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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洛律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如果可以，他愿意拿全身的血来换给妹妹，可是却不行。既然给不了妹妹，能给另一位也不错。
第一轮血抽过之后，洛天平的气色差了不少。
“爸爸，您先回去休息吧。”洛律很是担心，父亲的样子让他很心痛。
“不用，我要留在这里。”洛天平拒绝了。
“帮主，这里有少主看着，不会有事的。”福伯又劝道，他知道帮主的身体熬不了多久了。
“阿福，程程她可能还会需要输血。她中的可是枪伤！”洛天平止不住老泪纵横，女儿是他心头最软的地方。这等于剐了他的心。
福伯再不言语，只是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眼眶微红。洛律还要再劝，洛天平吃力地摆摆手，问道：“律儿，换你在爸爸的位置上，你会离开吗？”
洛律没有说话，只侧过身子，将头微微仰起，这样，眼泪就可以倒流进心底。
洛天平坐在轮椅上，输着液。
容旸看了一眼洛天平，走到洛律身边，压低了声音：“借一步说话！”
洛律凝视着容旸，半晌，跟了过去。
“我找你来，没有其它意思。只想让你知道这个过程，不想再有误会！”容旸走到不远的僻静处，郑重地说。
“说吧。”
“今天晚上是个假面PARTY。。。。。。。”容旸将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包括他找印儿来的目的。
“你是说厉天他替程程挡了一枪？！”洛律惊问。
“我也没料到他会来的。”容旸实话实说。
“那么，刚才护士是说我的血型跟他的血型一致！？”洛律更加关心这个问题。
“是的，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容旸知道洛律在想什么。
两间手术室里紧张地进行着手术，程程这边的医生汗如雨下，神色严峻，忽然他低喝一声：“夹住！减少出血量！”
“快！赶快加大输血量！”主刀医生下令。
而厉天这一边，主刀医生正专注地取着子弹，整个手术室只听到器械交错的铮铮声，还有主刀医生坚定又简洁吩咐。
他额角的汗细细密密布满了，护士擦去一层又一层。
终于。
哐当一声，一粒带血的子弹落于铁盘里。主刀医生轻吁出一口气，继续埋头处理。
就在取出子弹的那一刻，洛律的胸前猛然一疼，像是被狠狠地擢了一下，疼过之后又莫名地舒畅了。
“你怎么了？”站在一旁的容旸见洛律突然面有异色。
洛律摇摇头，他也解释不清。就如同晚上，他突然觉得眩晕，接着就接到了印儿的电话，说程程出事了。
难道！？
洛律的心忽然一沉，撒腿就往程程的手术室跑去。容旸一愣，也跟了上去。
正好看到，护士小姐从手术室里出来，神色惶然：“还需要血，布中枪的部位非常敏感。。。。。。”
“不要说了，快点吧！”洛天平打断了护士小姐的话。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他很清楚。
“患者没有其他的亲属了吗？用血量暂时还估计不到！”护士小姐说道。
“快点抽吧！再晚就来不急了。”洛天平苍白的脸变成青色。
这一趟出来，洛天平嘴唇已发紫，他已经是半瘫在轮椅上了。
印儿看着来去匆匆的护士小姐，一直闪着的抢救灯，还有洛律不停走动的脚步，又一个画面冲到眼前。
从车的反光镜里，她看到一个满身血污的人，那血从她头顶一直流下来，漫过了她的眼睛，流进了她的嘴里。
那双眼睛慢慢地清晰了，还有那张脸也慢慢地清晰了，那就是自己！
印儿发着抖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她连叫都不敢叫。现在她可以肯定，她是有过去的，曾经想不起来的过去，要回来了！
她努力地想要再回忆起一些，可是越是用力地去想，越是什么都没有，而且头痛得像是要炸开来！
太恐怖了，回忆回来得让印儿接受不了。
印儿抱着头，痛苦地呻吟着。
“印儿？！”
洛律跟容旸同时叫道。
洛律看了容旸一眼，慢慢地走到印儿的身边坐下，轻轻地说道：“你是想起什么吗？”这些年，洛律从未见过印儿如此痛苦的表情。
“不。。。。。。不是！”印儿把头埋进洛律的怀里，害怕又惊惧：“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没想的。。。。。。”
洛律无言。
他不知道说什么能够安慰到她，只能任由她在怀里躲避，半晌洛律才慢慢地说：“要是你有什么想问的，也不要现在问。”
印儿直摇头，抽泣着：“我。。。。。。什么都不想问，不想知道。”
“现在我无法静下心来回答你。”洛律自顾自的说着，眼神锁在手术室的抢救灯上。
容旸在一旁看着，百般滋味难以言说！心一片混乱，看着印儿哭泣在洛律怀里的样子，他心如刀绞，想着程程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又心痛到眩晕。
他一直在想那个如果，如果他不开这个PARTY，程程就不请印儿来，他就不会有跟印儿直说的良机。如果程程她不那么笨，笨到去替人挡子弹！她就不会有事，她还是那么活泼乱跳的。。。。。。
可是，没有假如，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第一次，容旸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有了悔意，他在想，或者有一种其他的方式来接近印儿，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就这么急燥，这不是容旸行事的风格，完全不是！
容旸的心像被千层万层浪打过，呼啸生风，隐隐作疼。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过道里静得只剩下他们的呼吸声。
程程手术室的抢救灯还是亮着。
而厉天手术室的门却打开了，抢救灯也跟着熄灭。主刀医师慢慢地走了出来，容旸、洛律和印儿同时迎了上去。洛天成也强提了精神，一丝响动都可以牵动他的神经。
“他怎么样了？”洛律脱口问道。
容旸侧目瞄了开了门的手术室，护士们正在整理。
“子弹已经取了出来，但是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就看他能不能熬过今天晚上。”主刀医师疲惫地说。
三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