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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分解奇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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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果的父亲全神贯注于那枚弥足珍贵的小晶体,不肯放过任何细枝末节,全力运用起“望”功,在近乎完全光滑的水晶表面上发现了一点可能连显微镜也无法观测到的瑕疵,毕竟经历了这么多年,无论当时的密封技术是多么高超,也经受不住岁月的侵蚀。他探出了左手的食指,只见一股暖流自丹田涌出,顺着经脉直达指尖,人们都知道他功夫高强,却任谁也不知道他已经到达了能够真气外放程度,一个小小的由气息流动而形成的螺旋钻在指尖不断地飞速旋转,那气钻头离桌上那枚安装在石托卡座上稳稳的如同待宰羔羊一般的透明晶体越来越近。

张一果的父亲集中了自己全部的精神力,他深知成败在此一举,豆大的汗珠从鬓间渗出刹那间滴下落地,与此同时钻尖也触碰到了那瑕疵点,晶体顿时发生了极微小的震动,张父大惊失色,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在这种极需要注重细节操作的流程中绝对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他连忙平复了心情,迅速调整气息的力道层次,幸运的是刚才的失误并没有造成不可逆转的严重后果,那晶体重新稳定了下来,终于开始努力默默享受这恰当力道的抚摸,就像一个听话的小婴儿。

进去了,钻尖再也不敢鲁莽行事,不疾不徐地刺入了那个瑕疵点,慢慢点破了水晶壁的完美封锁,那甩飞出来的粉末也没有丝毫浪费,都被气息高速旋转所产生的向心力吸附在了气钻内壁,这可是好东西绝对不能暴殄天物,以后肯定会大有功用。只见小气旋越钻越深,这晶壁实在是坚固异常,仅仅钻透了一半的厚度就难以为继了,施力人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向前突破这层瓶颈,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是收效甚微。

与此同时张一果的父亲又发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这细微钻孔两边的晶体分子感受到了被破坏的危机,竟然不由自主地拼命向里面靠拢,仿佛这中间的气息旋转只要停止片刻,这个来之不易的狭窄伤口就会立即愈合,晶体就像一个大家庭,粒子作为家庭成员是相互依存的关系,唇亡齿寒,它们见同伴有难,集体坚持救助,竭力使这股毁灭之力在之前制造出来的功效消失殆尽,现在的气钻能够维持住刚才产生的缺口不被抹平就已经是差强人意了。

就在这僵持的时刻,张一果父亲的右手微微举起,掌中紧握着那根特制的注射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刺出,不偏不倚正中钻孔隧道,迅速笔直地插入,世间万物以快为尊为快不破,这一针快到没有声响快到势不可挡,那顽强的壁障再也没有了任何的阻碍能力,有如豆腐一般被直接穿过,随即针筒内星星点点泛起了一抹潮红。

张父只抽出了大概小半滴,这东西价值连城,可不能有半点浪费,足够研究使用的就可以了,成功达到目的之后,气旋与钻孔壁那些近乎疯狂的分子之间的对抗也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他拔出了已经带有观音血滴液的特制注射器,同时一边维持着气钻的高速运转一边将其缓缓向外剥离,说来奇怪,这进去困难出来也不容易,被侵犯了的晶体似乎开启了恼羞成怒的心智,心有不甘地持续包夹着一直奋力抵抗的气旋。原来这些都是为了解救被卷进气流内部的那些粉末粒子,它们觉得同胞有被俘虏的危险,便不遗余力地撞击着气钻表面,试图破坏整个漩涡的平衡。

最终还是张一果父亲的功力更胜一筹,没有让晶体分子挤爆自己的气息,在瑕疵点钻孔重新闭合的一刹那脱离了险境,骤然分开,气旋变得狂暴异常,一种想要释放和发泄的情绪呈现井喷式的爆发,就连主人都有些难以驾驭,张父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安抚住了乱窜的气息,同时将附着在气流中的外星陨石精华粉末收集在自己的特制容器中,过程中的操作手法妙到毫巅,但还是无法做到天衣无缝,极小的一部分粒子依旧不可避免的散落在空气中飘飘远去,他长叹一声,天地本不全,已然做到极致便不必过分执着于完美无缺了。

盘腿在床边开始寂静无声的打坐,刚才那一番紧张刺激的你争我夺还是给张父的体力精力造成了巨大的损耗,他知道之后的进一步深入研究解析的工作将会更加繁琐复杂,这种休养恢复是必须的。没想到再次睁眼,外面的天已经擦黑了,战友们以为他刚执行任务回来过于劳累,都有默契的不来打扰,但是这次休整一下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吐出一口浊气,张父感觉身体和精神都恢复到了饱满松弛的状态,这才望向那已经有些变色了的注射器,它的针筒部分同样也是特殊材质制成的,密封性与安全性绝不亚于那来自太空的晶体容器,这时里面的暗红色溶液似乎有些躁动,常温下极不稳定的结构组成是它可遇而不可求的原因之一,张父满意的点了点头,这种特征表象使他越来越坚信自己对此药判断的正确。

他站起身来,从自己开凿出的书柜暗格里面掏出了一个微型独立操作台,这个装置的总体形状大小就像法菜西餐那种带银罩的餐盘,只不过它是全密封的,上面圆拱形的顶盖是透明的,在下方靠近底部有两个碗口粗细的橡胶套管直通内部,套管的另一端分别连接着一只手套便于隔离性操作,薄薄的底座也是内有乾坤,那里面有着最先进的智能终端,以能够提供高速运算的中央处理器作为整个装置的大脑,他可以不断自动调节操作台内部的环境因素和危机预判,同时还操控着许多新式机械实验分析工具配件,这是张父花费了三年的心血研制而成的全封闭智能实验分析仪,针对如今想要解析的这半滴不太稳定的溶液来说,敲派上了大用场。

张一果的父亲不知按了哪里,装置的隐藏按钮一响,一条软硬度适中的细管缓缓从底座侧面探了出来,紧接着他把针头插入进去,将暗红色的滴液直接顺着细管轨道全部推入了分析仪内操作台中心的玻片上,与此同时他的左手捏着一个旋钮开始不断沿着逆时针的方向反复拧,随着旋钮上的指针对应的数字越来越小,甚至经过零后也没有停止继续向下,随之而来的是,操作装置内部空间的温度骤然下降,最终竟然达到了零下三十度有余,在此环境下那滴剂又重新凝结成了红色晶体,呈现出了稳定的固态。

此时从这个奇妙设备的拱形透明棚顶的斜上端伸出了一对镜头,一端对准了底座中心,另一端则向装置外部延伸出了一小段,这是一个超高倍发大的显微镜头,张父同时运用起自己出神入化的眼功,配合着现代化工具,观察着这红色晶体的内部结构。不出所料,它的里面呈一种极为简单的主从群居结构,所有的粒子分成了很多组自由排列,组与组之间的相对位置和运动方向是随机的,仅仅依靠彼此维持着一股斥力保证不会碰撞,而每一组都是由大小两个粒子组成,小的吸附在大的粒子上面就像夫妻一样相互依存不可分割。绝对是观音血无疑了,这两种近似于阴阳调和的互补粒子就是解决基因突变造成的不孕不育疾病的关键,也只有这样的结构才能产生如此神奇的功效,成为打开不治之症大门的金钥匙。

确定了自己推断的正确无误,张父并没有满足,他对于观音血早就如雷贯耳了,之前针对资料研读过很多年,但是纸上谈兵哪有实践出真知来得爽快,对于药物解析,他已经达到了痴迷的程度,何况是这种世间难寻的奇药,而且他此生还背负着续写充实古籍《奇药拾零》的重任,这观音血绝对是不亚于所有先人记载的浓重一笔。

张一果的父亲不紧不慢,似乎胸有成竹,他开启了分析仪的一个特殊模式,磁场乱序,这个功能就是为这种疑难问题而设计的。不破不立,很多物质会在这种磁场突然混乱的撕扯下出现罕见的变化,而张一果的父亲拥有着控制磁力走向的特殊技法,二者配合好了就总会有相当大的几率能够收获奇效,而这种破立手段更是观音血所蕴含的主从粒子结构的克星,一旦适度应用,主从粒子的阴阳极性必然随机反转,每组之间的引力和斥力一定会出现大面积的瘫痪,这也是附属关系最弱的时候,那么两种粒子便会被张父灌输的力量相对容易地引导并隔离为两个阵营,达到一种最简单最原始最基本的状态,这样就能够实现追求该物质本源存在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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