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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八年,打败日本帝国主义,回故乡之梦终将实现,何等兴奋啊!
那时我们家父母、我和两个弟弟、两个妹妹共7人。大哥跟人家到蒙自、个旧等地做生意去了。7个人由昆明到海南路费是很贵的,况且有些地方还没有公路,没有长途汽车,要步行。拖儿带女还有行李,怎么能步行呢?原本有滇越铁路,乘火车到越南海防,改乘船就可以直接到海南,比较方便,路程也短,一周时间可到。可惜滇越铁路在日本鬼子占领海防时,怕鬼子利用铁路很快能打到昆明,就把它拆了,铁路路基破坏了。越南原叫“安南”,被法国侵略,变成法国的殖民地,抗日胜利后已经独立。滇越铁路原是法国人建筑的,法国人走后,安南和中国尚无重建的要求和能力。因此无法走这条路。怎样回海南呢?许多要回家乡的海南人在苦思溟想。父亲想出一个办法:大家合起来自己买一部旧汽车开回去。大家一想,妙,别无他法。海南人开汽车的司机不乏其人,但从云南经贵州、广西、广东雷州半岛到海南,过十万大山,行没有公路的路,没有高超的技术的人是不行的。其中有两位最有名的司机,都是40来岁,一位尤善开车,一位尤善机械修理。他们的姓名我都忘记了,现把前者称“司机A”,后者被称“司机B”(后同)加上我家和还有一家长期在昆明做生意的(姓名也记不住)负责出钱买汽车和修汽车,一路上的其它用费(包括买汽油费)由同乘车的人大家凑。经过讨论大家同意就这样办,马上就请司机们去找车。有一天,发现一架旧“道奇”大卡车虽然已经不能走,但经司机仔细检查,其钢架好,保险,两位司机说其发动机和其它机械不行,但部分换,部分修是可以用的,他们有把握修好。大家高兴,就以父亲的名誉把车买下交给那两位司机修理。买旧车的钱主要由我父亲和另一家出,修理配件的钱大件由我们两家出,小件由两位司机两家出。因为他们也有家眷子女回海南,但他们出力多,要少出钱。这车子的归属权是四家。因父亲在昆明的资格最老,故推举父亲总负责。一切按计划进行。两位司机真有本领,1946年春节前果真把车修好了。试车后,准备同车回海南的人无不欣喜若狂。于是决定在春节过后,正月初八早晨从昆明出发。
抗战胜利后的第一个春节,过得最热闹了,不论有钱无钱,家家户户都尽情痛快几天。正月初八一早,我们已全部整装待发。车开到我家的对面,两位司机的家属等已全部带来,其他人都早早地带着旅行等在路边的人行道上。这天虽是初春还寒,但太阳早早爬上,大家都感到暖和。把卡车蓬取下,留下支蓬的铁架可当乘车人的扶手。两位司机说:“行李先上,大行李在下面,小行李在上面,易碎物拿在手上,上车后才找地方放。”大家遵命上车。人们都坐在行旅上,没有什么坐位。全部人数一数,大人孝共有47人。怎么坐得下呢?但是我们这些同乡都非常自觉,年老体弱的,都让他们靠前坐,一方面颠簸小一点,另一方面有车头驾驶室挡风。大人坐定,孝上车。人已满满的了,我那时14岁,还有一个男孩年龄略比我大一点儿,就坐在驾驶室顶上,我在左边,他在右边,手挽着最前的支蓬铁架。一部自行车四边连着前架,绑得很牢。我们俩靠在自行车上,并都将粗绳给我们,要我们揽腰绑在自行车上,使我们不易出危险。司机驾驶室可坐三人,两位司机是当然要坐的,他们可以互相商量相互配合着开车。空下一个位置谁坐?经一再谦让,最后决定让我母亲抱着手上的孩子坐,因为母亲生我的二妹妹刚出月不久,孩子禁不起冷风。我家开的小咖啡店请一位同乡暂管,车上全部坐稳,两位司机检查后上车。汽车开动了,大家依依惜别昆明。我贪婪地看着我们那时在金碧路住的家的整个面貌,就像一幅彩色照片,深深地印入脑海,至今已60余年,还清晰在目。我偕夫人青洲2003年5月到昆明,昆明变化真大!金碧路早已阔大,我们住的房子——原“海天咖啡店”早已不存在了。不是外甥女子红和外甥女婿罗亚明开车陪游,连路指点、说明,我已经认不出昆明的街道和我住过的地方。
话又说回来,车开出昆明,一路顺利,向曲靖方向进发,那时车路高低不平,山路多,汽车又是“老爷车”,25公里时速就算不错了。我从来没有坐过这样的车,在驾驶室顶上“兜风”,看上去很危险,很艰苦。我倒也不怕,也不觉得苦,反觉得乐。能在车上自由自在地游山看水,看到许多自己从来也没有看到过的东西,真觉得其乐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