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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 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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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三年,皇帝驾崩,太子秦天羽登基上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齐王秦洛、越王秦戈欺君罔上,勾结边疆蛮夷,密谋造反,辜负先皇的信任。朕,念及亲情,夺其爵位,变为庶民,流放边疆十年。”

惊鸿殿内梨花香气四溢,秦天羽抬手捻了捻梨花瓣,暗自笑了笑。不由想起那日柳渊在后花园赞得自己亲手所种的梨树,想起柳渊发隙之间落得那三两梨瓣。

没有人知道秦天羽这两年是怎样熬过的,与前两位皇子之间的斗智斗勇让他在煎熬挣扎中求以生存。只因他想起记忆中那天真无邪笑脸的心上之人时,眼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媳的永远不是眼前这个象征着皇家权势的位子,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那个有些小霸道的少年,只是为了那一日的那个约定。

柳爷,这些年你玩闹够了吧?也该回来瞧瞧我这孤家寡人了吧?

秦天羽猜的到柳渊若是听见这些话的样子,嘴角的笑意也不由的也越来越浓。

这两年一直跟随着太子的秋贺狄与洛言越看着自家主子这副样子,嘴角间也多了一丝欣慰。

两人见证了秦天羽的蜕变,从那不可一世的太子蜕变成一位礼贤下士高高在上的君王。

可即使秦天羽怎么变,也从未改变他对一个人的思恋,而秦天羽所做的这一切也只是为了那人的一封纸约。

柳渊对于秋贺狄可算是百般照顾,甚至从未将他当做一个下人看待,在秋贺狄心里,柳渊是今生待他最好的一个主子。能够有幸服侍这样的主子,秋贺狄此生足矣。

无论是任何时候,柳渊心里似乎都会留有他的一份位置,那并不是因为柳渊仰慕,而是出于兄弟之情。

对于秋贺狄来说,娘娘和皇上都是此生待自己最好的人,若是皇上没有将自己救回来,或许自己早就已经死在陌街冷巷了。

而对于洛言越来说,柳渊是除了秋贺狄之外待他最好的人,从未有人会因为自己遭到唾弃打骂而为自己挺身而出。若是能够再见到柳渊,他会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即使让他交出性命。

秦天羽堪堪转身,敲看向思绪不知飞向何处的两人,眉头微微一挑道:“你们俩个家伙,来此处多久了?”

秋贺狄先是缓过神来,连忙应道:“属下与家弟方来不久。”

“贺狄,言越今日的剑练的如何了?”

“承蒙圣上挂念,家弟剑术已到炉火纯青地步,就连属下与家弟较量都差些落败。”

秦天羽淡淡一笑,若换做是其余人,自然不会有此待遇。眼前的两人与柳渊也算是有缘,何况这两人要是出事了,柳爷怕是不会放过自己吧?

洛言越自从跟着秋贺狄进宫后,秦天羽便将所有的安排都为其打点好了,见着洛言越身子太弱,便命其秋贺狄教他武功以作健身。实则是让洛言越学习些防身之术,日后也不会再被恶人欺凌。

秦天羽从来都不会放下自己的面子去关心别人,可对于秋贺狄来说这样的吩咐已经足够了。能让洛言越留在自己身边,已经是他最大的奢望了。

惊鸿殿的檐角闪过一道黑影,若似一阵清风袭过,无踪无影。

夏河亭湖。徐徐清风迎面而来,湖畔杨柳缠搅柳絮纷飞。柳渊身着一身白袍,双手抱剑斜倚在大树树干上。

淡漠的双眸再也无法与两年前的那双清澈的双眸并论,两年,或长或短。对于柳渊来说何尝不是度日如年,为了报仇雪恨,柳渊每日每夜的刻苦练功,还险些走火入魔。

即使这般,他也从未忘记过住在皇宫,曾经带给自己许多快乐的秦天羽。可他现在这个样子,怎能去见他。

他依旧是他,即使成为了君王,可却从未变过。而自己却早已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柳渊了。

两年之间,葬在他手中的人命也有数百条。当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他的手在颤抖,那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那不是嗜血,而是因为报仇雪恨感到开心。

即使年幼的孝子,柳渊也不曾放过,既然这些人当年没有放过自己的家人,那他也不可能那么仁慈留下孽种!

可是杀着杀着,柳渊渐渐麻木了,麻木的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为何事了,当他斩下仇人最后一颗头颅之时,他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却又是不安起来。

心里的石头落了是因为他终于报仇雪恨了,不安却是因为他已经不再是秦天羽眼中那个偶尔有些小霸道、天真善良的他了……

他又想起了萧如榆对他说的利弊参半,如今已报了血海深仇,爹娘亲人也能含笑九泉。可自己却失去了曾经那个自己所喜欢,又一心一意喜欢自己的太子了。

当他看见昔日的太子成为了一代君王,心里也掩不住对他成为君王的那份喜悦,可所有喜悦早已被脸上的冷漠化淡。即使勉强勾起嘴角,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却是怪异。

或许,此般样子才是他所真正该拥有的面貌。曾经那张天真的笑脸似乎如同时光流逝一去不复返。那南柯一梦,那个活得亦真亦幻的自己,或许是他,或许不是。

“小渊,见到他了。”不知何时萧如榆依旧走到他的身旁,像是自言自语般缓缓启口问道。

柳渊那双不掺杂一丝余温的眼眸望着隔岸随风缠飞的杨柳,淡淡道:“算是见了,我见了他,他未曾见到我罢了。”

萧如榆喟叹道:“你怕他接受不了你这个样子?”见着柳渊未开口,萧如榆继续道:“若他是真心喜欢你,他就能接受你的所有。”

柳渊没有反驳萧如榆,转过头看向萧如榆苦苦一笑:“萧大哥,你说他会生我气,会怪我不去寻他吗?”

萧如榆知晓在柳渊的内心深处还是藏着柔弱,可是藏的却是太深太深。若不是因为他与柳渊相处已久,恐怕连他也不再能触到他那一丝的脆弱。

即使眼前的柳渊早已没了当年那种喜形于色的模样,可萧如榆却能从他的眼神里捕捉到他的那份失落,提议道:“不如写信于他。”

“信?”柳渊眼前一亮,对了,我可以写信给他。可是写什么好?若是让他再也不要来找我的话,他一定会疯掉。可要是那样我能写些什么?

半盏茶余之间,柳渊缓缓启口道:“或许,我知道该写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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