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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谨言从来没有这么诚心诚意地感谢过那位深宫里盘距着的老妖婆子皇太后薄氏,惟独这一次是真心发自肺腑,几乎要五体投地了。
因着皇太后薄氏的一道懿旨,温小婉明正言顺地不用去睿王龙麒的府里赏梅了,而这道懿旨又恰恰是他们两个从寒山赏梅回来后接到的。正是来得准时又恰当,其中好处不言而喻。
聂谨言心里舒畅之极,想想整整一上午都与温小婉梅间漫步,回来后,温小婉就被宣进宫里陪伴嘉妃——他原本认为温小婉进宫不好的,冒出了睿王龙麒一事后,他深深觉得全天下,最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皇宫了。
因着皇宫里,只有一个男,还是早被温小婉看不上的男。他放心。
可谁又能想到就聂谨言刚刚扫清心理障碍,亲自帮着温小婉张罗进宫要带的东西时,睿王龙麒那不要脸的家伙听说温小婉即刻将要进宫的消息后,竟然亲自登了靖王府的大门。
这说是来看望他皇叔靖王爷的。只是他还没坐下呢,张口就提到了温婉郡主。
靖王爷是何等物,那是惟恐天下不乱的。
他探索服装发展漫长道路里,过份孤独而得不到舒展的神经,巴不得每天都有他眼前,上演一场刺激眼球的大戏,给他欣赏解闷,找寻灵感呢。
是以睿王龙麒刚提了温小婉的名字,靖王爷立刻兴奋地跳起来。
他急不可待地吩咐他身边的老太监亲自去请温小婉过来,还特意低声叮嘱,只叫温婉郡主一个过来就行,别把聂谨言那个棺材板脸的瘟神一同招来。
老太监会意,到了后院,见到温小婉后,只说靖王爷叫温小婉过去,一起商量一款衣样子。
有聂谨言帮她张罗进宫要带的东西,温小婉正闲得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呢。她听了老太监的话,也没怀疑别的,跟着就要出去。
聂谨言却是睿王龙麒一进靖王府的大门,就知道睿王龙麒来了。如今见着靖王爷的贴身太监来请温小婉,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聂谨言一把拉住温小婉,“等等,这边的东西马上收拾好了,陪一起去,别说看衣服样子,要离开靖王府去宫里陪着嘉妃娘娘,有些日子回不来,好好给靖王爷道个别,也是应该的。”
温小婉瞧着聂谨言过份凌利闪亮的眼睛,就知道事情不太简单。
平时见,聂谨言那狭长的眼睛,全睁的时候都少,几乎都是半眯半睁的,像巡视领地的老猫,此时生生睁出杀气来,她还能不小心嘛。
领悟到危险后,她立刻一缩脖,如同一只受惊的小乌龟,怯怯说道:“还请公公先过去,与父王说一声,们随后就到。”
她一副小女模样,几乎要就着聂谨言拉她的手,依到聂谨言的怀里了。
老太监的嘴角抑制不住地抽了抽,他们府上的这位郡主,可算什么事啊,这脾气哪有半分郡主的模样,被个……吃得死死的。
好吧,谅他们同等身份,他不好说什么难听的,可他这般回去,要如何复命啊。
老太监一脸不甘地走后,温小婉连忙问聂谨言,“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根据温小婉对聂谨言的了解,一般小事情,是不足以让她家男发出如此寒寒怒气的,除非……
“晋安国第一美男子,为了怕进宫,见不到,特意登临靖王府,因着他的到来,满府生辉,看不到吗?”
聂谨言斜眼一挑,温小婉嘟起嘴来,“……真没看到。”如果可以,温小婉想找一处墙角,缩成毫无存感的透明。
聂谨言重重地迂了一口气,“一会儿去前面,不许盯着他看。”
他们回京当日的情景,聂谨言永远忘不掉。温小婉越过他,盯着睿王龙麒的侧影,足足有一刻钟,没有移动过——那还仅仅只是一个侧影。
如今睿王龙麒堂堂正正地来了,堂堂正正地坐正堂之上,那就不只是一个侧影那么简单了,聂谨言忽觉压力山大。
睿王龙麒那张脸,是连他看了,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的。
他是皇太后身边的,睿王龙麒多少还算是他看着长起来的。他每次见到,都恍然觉得这生得有些不真实。每看一次,都会微微忡愣一会儿的——他不相信哪个女,能抵挡得住睿王龙麒的温润一笑。
“好的好的,装瞎子,”温小婉连声应着,她若此时不装瞎,她怕以后瞎一辈子。
有些话却不是说说就行的,当聂谨言拉着温小婉的手,走进靖王爷待客的正堂时,温小婉就有些管不住她自己那双眼睛了。
她忽觉得聂谨言所说的满府生辉,并不是虚言。至少,这满堂里,都因为那轻轻一笑,光彩灿烂了。
温小婉和聂谨言走进正堂后,睿王龙麒自座位处站起,施然迎上,很随意地笑着说:“这位便是婉儿妹妹吧,是麒哥哥,”
温小婉的脸颊,不争气地红了一下。
她想起前一世《暗战》过后,刘德华获得影帝,当时的竞争对手刘青云好像说了一句,“长得好,还是很占便宜的。”
当时,温小婉不以为然,并不把这听来的八卦当回事。
今时今地,又想起这句话来,她颇觉有些道理了。
一般斯文俊朗程度如顺王龙啸、英武尊贵如晋安帝龙耀、妖魅蛊惑如狐狸精莫绯漾,等等。那是对部分群可以起到群杀的,意志坚定或眼光偏类的,绝不会被他们所迷,但睿王龙麒显然不是这个层次的。
温小婉深觉,聂谨言这次的醋,吃得有些道理。
睿王龙麒是一个可以对整个类产生秒杀效果的辐射源——如果说本部小说里,原女主黄沛莺有金手指外挂,那睿王龙麒绝对是相貌外挂,连着自己这个穿越进小说里的伪女配,都有些迷眼了。
聂谨言恼得咬牙切齿,更恨温小婉这块铁不成钢,连忙重重地咳了一下。
温小婉如触了高压电似的,快速收敛神色,极端正地冲着靖王龙麒敛衽一礼,“婉儿见过睿王千岁。”
她可不敢叫龙麒‘麒哥哥’,身后跟的那匹狼,回去以后一定会扒了她的皮的。
“婉儿妹妹何必多礼,是靖皇叔的义女,自是本王的义妹,以后还要兄妹相称,才见亲戚本分,显得亲近。”
靖王爷喜闻乐见,还笑着说,“是啊是啊,婉儿不必多礼的。”
睿王的笑,如沐春风,同温小婉说完话后,还冲着站温小婉身后的聂谨言,点了点头,“聂司公许久不见,最近可好?”
聂谨言抱拳回礼,道:“谢睿王千岁挂念,一切都好。”
说起来,睿王龙麒这位王爷,皇室王族的口碑极好,无论是出身品级低贱的奴仆,还是位列王公的臣,他待谁都是温文有礼,他那双永远平静温和的眼里,看不出一丝异样的光芒来,仿佛生而平等,无有贵贱。
“麒儿难得来皇叔这里,皇叔已吩咐下去,备好酒宴,借花献佛也给婉儿送行。”
靖王爷是真心高兴,一手拉着龙麒,一手拉着温小婉,往内堂里面走去,边走边说:“一会儿,兄长也会回来的,咱们一家子一起吃个团圆饭。”
彻底把聂谨言这个后妈养的扔了后面。聂谨言也不愿意承认,前面那两个被靖王爷牵左右的男女,怎么瞧着怎么有些般配了。
果然如靖王爷所说,这边宴席刚摆上,靖王世子龙骏飘然而至,谁都不知道这个是怎么进来的,他就已经出现众面前了。
聂谨言的武功也算是好的了,龙骏的出现,他竟也半分未觉,其他则是龙骏坐下来之后,才发现席间多出一来了。
温小婉是紧挨着聂谨言坐着的,哪怕落座之前,靖王爷极不怀好意地一定要拉她坐到睿王龙麒旁边,也被她拼死拒绝了。
她坐到靖王爷身边后,快速把聂谨言拉坐到她的另一边,谁知道此举颇为不明智——聂谨言与她坐得是离得近了,但睿王龙麒坐到了她的对面,直接来闪她的眼了。
龙骏最后一个回来,坐到了他爹靖王爷的对面,一桌满席成。
温小婉却觉得气氛非常诡异。她甚至不敢抬头,吃饭的时候,只吃自己眼前那一盘里的。吃了好几口,都不知道吃得是什么。
聂谨言知道温小婉爱吃酱香加了麻辣味的黄花菜,刚夹了一筷子,还没等夹到温小婉的碗里,对面睿王龙麒已经夹来一块咕咾肉。
“婉儿妹妹瘦些,多吃些肉才好。”
龙麒落筷极稳,等温小婉意识到龙麒是与她说话时,那块色泽鲜艳的咕咾肉,已经落到她面前的小碟子里了。
聂谨言夹起的那筷子黄花菜,停半空,犹豫了好一会儿,终是夹回了自己的碟子里。
温小婉抬眼望了望对面给他夹完菜,冲她笑得温暖如阳的睿王龙麒,只觉得心口某处堵得难受,好像这笑容她哪里见过似的,又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哪里见过。
陷入回忆的纠结不足三秒,温小婉下意识侧过头去,就看到聂谨言夹他自己碟子里的酱香麻辣味的黄花菜。
“谁让吃辣的,不是告诉过吗,这与补药相冲的,”
温小婉又气又急地嚷道,顺手把聂谨言碟子里的那些酱香麻辣味的黄花菜,全夹到了她自己的碟子里,并火速消灭掉。
刑四爷给开的那味补药,如今瞧着对聂谨言的身子很好,但那药里有一味禁忌,绝不能与辣同食。
温小婉记得她前世里,但凡是中药的东西,都与带有刺激性的食物相克的。她这方面,绝对是看死聂谨言的。
聂谨言瞧着温小婉用力嚼着黄花菜的样子,又用眼角余光瞥到睿王龙麒夹到温小婉碟子里的那块咕咾肉,一扫之前的郁闷,满足地翘起了嘴角。
睿亲王像是没有看到,随意与靖王爷提了提前朝盐政的事,靖王爷哪里管它盐政算哪门政,吱唔了一句敷衍过去。
他儿子做比较地道,也隐隐瞧出来他爹这是想用睿亲王挑拔他义妹和聂谨言的关系,念他与聂谨言刚刚立过同盟不久,而此同盟就是以他义妹和聂谨言夫妻关系为基础确定的,他不好不帮着说上一句。
他夹了一口摆他面前的素菜,慢慢地嚼完,睿亲王与他爹靖王爷关于盐政的驴唇对不上马嘴的意见也交流完毕。
他笑着说道:“麒弟的好日子也要将近了吧?听说太后她老家,很想亲上加亲,非常属意舅舅家的彩婷妹妹。”
龙骏与龙麒是血缘关系极亲近的堂亲兄弟,不公开诚时,他们同辈为表亲戚间的友好感情,都是兄弟相称的。
皇太后薄氏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外都一清二楚,何况是她亲生儿子。
龙麒听到龙骏提起他的婚事,眉角极轻微地挑动了一下,几乎破坏了他绝世温雅俊美的面容,“儿女婚事当由父母做主,为弟从未问过,但为弟一直把彩婷表妹,当亲妹妹看待的。”
温小婉拿着筷子的手,紧了一下。
如果她没有记错,按书里的情节,睿王龙麒最后娶的就是这位舅舅家的表妹薄彩婷,还生了一对双胞胎男孩儿,不过,后来的下场都是一样的惨死。
这时听龙麒话里的意思,他似乎不太喜欢那位彩婷小姐,却又抵抗不了母命,不得不娶,而他眉角跳动的那一下,温小婉刚好看得清楚,绝不似作假,又想到这位王爷从昨天到现,频频向自己示好,这……这是什么意思?这不科学、这不附合剧情啊。
温小婉死命把头埋得更低,偏偏阻挡不了听觉。睿王龙麒的话,还是能一字一句传进她的耳中。
“娶妻当娶贤,执手一生之,还要两情相悦为好,不求貌美如仙,只求温婉淑慎。”
那句‘温婉淑慎’,惊得温小婉差点没坐住椅子,掉到桌子下面去。
她只觉得她从未盛开过的桃花运,这个最不应该盛开的时候,竟开了好大一朵,还开得莫明其妙。
——要命,她似乎被什么暗暗地算计了啊,这绝壁是高。